Lily_saii

为什么我今天还是没手感，不懂ಥ_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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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何瀚与希尔又打了几次交道，总算将代理权顺利地拿了下来。但他们谈好的酒庄地契，最终却被送上了拍卖场。

得知消息的那天何瀚黑着脸把自己关在屋里呆了半天时间，出来时却又是风轻云淡的模样，只是眼底渗出的冷光，到底是狠戾得惊人。项允超靠在栏杆上，将那眼神看进眼底，心底却是难以言喻的悸动。

 

拍卖会在市中心，没有邀请卡不得入内。

项允超走在何瀚身侧，将两人的邀请卡递上，蓝底银字的邀请函被侍者恭敬地接过。

 

这场拍卖会设了包间，徐峻在事前已经拿VIP卡帮他们预定了，两人便径自上了二楼。

今天并不能算是大型的拍卖会，但来的却都是波尔多数一数二的富商。他们的目标是希尔的酒庄，并不是今天拍卖的压轴，只排在了倒数第五位。

 

何瀚今天穿了件银灰色的贴身西装，来时肩上还搭了件披风，进包间的时候脱了挂在一旁。扣得有些紧绷的腰身和肩膀流畅的线条使人无法从中移开眼，在沙发上坐下时衣襟微微地扩开，露出内里单薄的白色衬衫。

这人似乎还未完全适应两地的时差，这些天来睡得并不好，眼底带了点淡淡的青色，在暖黄的灯光下不甚明显，却足以吸引项允超的目光。

他坐在男人身边，手不经意地搭在对方的椅背上。

 

何瀚侧过头来看他，挑起的眉梢带上点不满，“沙发这么宽，为什么一定要挤过来，恩？”

“沙发这么宽，我想坐哪里……应该都不是问题吧，何总？”并不畏惧对方那带着尾音的威胁，他靠得更近，手滑上他的肩，顺着肩线一点一点往下行，只是刚下到手肘，男人就用武力将他镇压下来，轻易地将他的手拍开。

遗憾地耸着肩，他故作俏皮的表情似乎并未让对方的心情转好，反而更加暴躁地将脸移开。

 

并不是不挫败，只是被他嫌弃得多了，心脏早就不像开始时的脆弱。

“我去趟卫生间，要一起吗？”

“我以为只有小女生才会手挽手相约一起去卫生间，小项总觉得呢？”

意料之中的拒绝，他也不在意，让徐峻去叫些点心上来。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那位和何瀚有些相像的女设计师Sherry。

年轻的女士似乎有什么困扰，站在卫生间前紧皱着眉头，见到他时眼睛一亮：“项先生！”

良好的教养让项允超走上前去，温声道：“你好，你看起来……似乎有点麻烦。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Sherry垂了垂眼睫，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复又觉得有些过于小女儿家姿态，大大方方地抬头冲他一笑，“我的鞋跟断了，脚有点崴到了，能帮我叫我朋友过来吗？”

她提起长裙，白皙的脚上一对淡蓝色的单鞋确实断了根，这会儿她竟是全靠着踮着脚，维持着那份高贵得体。

“你应该有订包间吧？我扶你过去。”

 

Sherry穿着一身香槟色的无袖长裙，光洁的手臂只腕上戴了串粉水晶手链。她将手搭在项允超伸出的手臂上，走路的时候似乎还垫着脚尖，半点都不摇晃，看得项允超忍不住笑：“这样不会很辛苦吗？”

年轻的女设计师一脸骄傲地告诉他：“这可是淑女应有的修养。”

这令他想起何瀚累极时还绷得笔直的背，莫约和这所谓的“淑女的修养”都同样属于矜持者的那份骄傲。

 

Sherry的包间距离他们的那间并不远，也就隔了一个房间。

将她送回房退出来时，徐峻正好站在门口，膛目结舌地看着他，本就不是长得英俊的类型，更是把自己倒腾得更丑了几分。项允超看着好笑，挑着眉问：“怎么了？”

徐峻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总裁，这何先生还在里面呢，你怎么能跑去……跑去勾搭女人呢！这万一要是被何氏的人知道了，那对咱们天宇，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他还要说下去，项允超没有阻止，他只觉得这人如果不做总裁秘书，倒可以改行去做编剧，却也没了继续听下去心情，擦着他的肩膀推开包间的房门，走了进去。

何瀚歪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知究竟睡着了没有，只是那姿势看着实在难受得紧，他连忙走上前去。坐下时的动作大了些，男人被他惊醒了，长长的眼帘猛地掀开，一对眸子红得像兔儿眼，快速地眨着。

 

“拍卖会才刚开始，还没那么快轮到酒庄，不如你再睡一会儿？”

男人没有拒绝他的肩膀，歪着身体倒在他身上。项允超往边上坐了些，扶着男人的肩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静谧的包间空气算不上好，即便开了空调也改变不了那股因为封闭而产生的滞闷。躺在他腿上的男人睡得并不安稳，紧皱的眉峰像山谷凹陷的沟壑，让他忍不住要伸手去揉开。

然而手指刚刚触及那片肌肤，何瀚的眼便直直地望过来。

 

顶着那样的目光，他不知该不该继续下去好，然而内心的欲望却驱使着他的指腹落在那片光滑的肌肤上。

他看到男人的视线滑了开去，落在他的衣襟上，不一会儿又合上了眼，蜷着身体往他怀里缩了缩，变相地拒绝了他指尖的动作再继续下去。

这人的发上打了蜡，却没上太多，只粗略地定了型，躺下时散了部分，垂在他的额上，看起来带了些柔软。

项允超叹了口气，到底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手，将他抱紧了些。

 

拍卖会进行到后半场，不消他叫，何瀚就自己坐了起来，眼里没有半点睡意，只有眼角带了点红，让人想伸手帮他抹去。

酒庄刚开始叫价，不远处的包厢就急不可耐地提高了价钱，何瀚冷笑着将叫价器窝在手里，盯着窗下的拍卖台，不知在想些什么。

来的大多是本地的商人和权贵，而酒庄又是临时加进去的项目，感兴趣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地叫了几次，最后定在六千两百万欧的价位。

 

拍卖官的小锤子击在定价板上。

“六千两百万第一次！”

“六千两百万第二次！”

 

何瀚迟迟不叫价，那拍卖官每次停顿都拖得极长，下面不知情的宾客已经开始交头接耳，台上的人也没办法再拖，小锤子敲下的前一秒，屏幕上的价格突然一跳。

——何瀚总算叫价了。

原本硬着头皮要敲下锤子的拍卖官脸上一松，突然咧开的笑脸显得特别滑稽。

 

那刻意抬价的人也被他弄得懵了头脑，到底没敢继续下去，何瀚顺利地拍到了酒庄，哪怕比他预计中的要高上一些，却也不影响他此刻的愉悦。

这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好心情令他的眉眼少有的柔和，出了包间被项允超揽住了腰，也只是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微挑的眼角绕着淡笑，丝丝缕缕，跟轻烟似的，仿佛一吹就散，却又比往日更贴近。那眉梢眼角比往日不知要张扬了多少，却又实在是多了几分俏皮，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项允超把徐峻和司机支开，走快两步拉开了副驾的车门。男人将脖上的领带扯松了些，挑高了眉的模样高贵得像只波斯猫。

“带你去个地方。”

何瀚的视线划过他带笑的唇角，弯腰进了车里。

 

车内的音响里透出低回婉转的女声，男人合上眼，双手交握着放在身前，正经得要命。但落在有情人眼里，这种正经却可爱得让他抑制不住嘴角的上扬。

车子驶进大片的霓虹斑斓中，充满了童话风格的街道令人觉得好像走进了故事书里，街头巷尾的人群像是从故事里走出来的人物，处处都充盈着温馨和惬意。

 

哪怕何瀚觉得这个地方跟他有些格格不入，也不妨碍他因为这片宁静而越发祥和的心情。

他跟在项允超身后拐进一间明亮咖啡厅里，店主似乎和这人认识，两人用法语交流了一会儿，项允超拉着他在角落里坐下。

 

“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喝咖啡？”

男人的眼神透着点诧异，又仿佛笃定项允超确实做得出这种事来，这使他显得有点矛盾。看得项允超忍不住凑过去，勾住他的手。

“你不是喜欢吃蛋糕？”

 

“可是你也知道我不能多吃。”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的语气蓦地一沉，泄露出的不是低落，反而带了点杀气。项允超勾着男人的手蹭了蹭那细腻的掌心，感受到对方细微的颤抖，然后被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开。

他笑：“这家的栗子蛋糕是低糖制作的，你等下试试看。”

男人眼角一扬，视线落在了隔着玻璃窗正在里间切蛋糕的大胡子老板身上。

 

大约过了十分钟，老板端着两倍咖啡和两块栗子蛋糕上了桌。

项允超将跟前的栗子蛋糕推到何瀚面前，他的视线却反而被一旁胖胖白瓷杯里奶棕色的咖啡上用白色奶泡打出的小熊图案上。

他抿着唇，眼睛瞪得有些圆。

 

“这是……小熊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