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_saii

【项允超×何瀚】心瘾(二十一)

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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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Sherry的家距离有些远,项允超将车子拐上了高速。

这个时间段高速的车辆极少,两旁的景致以极快的速度往后闪去。

 

车内只亮了一盏微弱的內灯,浑浊的橘黄让本应温暖的灯光显得有些压抑,项允超借着后视镜小心地望着何瀚。

对方这会儿正抱着双臂望向窗外,被水打湿的袖口被他卷了起来,那节细瘦的手腕被遮掩在椅背后方,他从后视镜里看不清楚,也不敢太过仔细去寻找。他脑子里发散地想着以男人的体质,这么转一圈回去之后会不会就这么感冒了?想他方才那对湿润的眼睛和艳红的唇。

男人望着窗外的眼倏地转了过来,在后视镜对上的那一刻他竟心虚地将脸别开。

 

心脏剧烈地跳个不停。

像是不小心偷瞄恋人时却被对方袭击了一样。懊恼和悸动交杂着绞在他的胸口,安抚了自己好一会儿,才又抬起眼去寻男人的眼,但对方却已经再一次望向了窗外。

失落的情绪一下子跳上心口,若是方才没有转开,不知又是怎样的情景?

 

下了高速,项允超却突然在路边停下了车。谁都没有开口问他为什么停下,他也没有解释。

车内一下子只剩下何瀚和Sherry两人,好不容易缓和了些许的尴尬,越发剧烈起来。

 

Sherry通过后视镜注视着对方,如同方才项允超那般。她知道,一直都知道。项允超的视线落在后视镜上时,有大半时候是在身后那个男人的身上。

那种关切的紧张的,又小心翼翼的眼神,令人嫉妒得发狂。若是那样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她一定会如同童话故事里的女主角一般,而不是像后面这个男人,冷漠得像一块冰,高傲得比那些所谓的英国绅士更令人有距离感。

 

在最初知道他是项允超的伴侣时,Sherry是不可思议的,但她又觉得,两人确实算得上般配。哪怕这个伴侣的脸稍微冷上一些,也不能否定这个事实。

然而在飞机上,见男人用那极尽冷淡的面孔抵制着项允超的殷勤,面对项允超的温柔甚至半点波澜也没有时,她开始为项允超不值起来。同时心里又升起一股扭曲的愉悦,她觉得那并不是她所该有的情绪,但那就如同她的爱般来得激烈又突然。

她竟没办法拒绝这股愉悦,带给她的那种肮脏的想法。

 

若是他们是勉强在一起的呢?商业联姻不是很常见的吗?她本就身处上流圈子,哪里会不知商业联姻下是没有真爱可言的。

若是比起家世,她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

何瀚可以给项允超的,她也一样可以。而她想要得到的,只是项允超那温柔的一眼,那风度翩翩的一扶,那自信潇洒的一笑。

 

她爱项允超,如同高贵的天鹅落入黑潭,将那身翅膀全数染黑。

 

那种波诡的黑色,像滴入水里的墨,在她的心湖里晕开,催促着她,压迫着她,让她大脑空白,像是被操控的木偶,将那些晦涩的心思在这仅有两人的空间,张牙舞爪地显露出来。

“何先生和项先生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何瀚的眼神扫了过来,与她的交汇在后视镜上,像一座厚重的山,重重地超她压来,眼底那层浓墨般的黑,哪怕昏暗中也清晰得叫人心悸。

她不敢动弹,却又忍不住内心那股贪婪。她试图对对方扯开笑脸,但那冷淡的眼却好像看透一切,甚至令她觉得,自己在对方眼里,就如同跳脚的小丑。

 

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不屑回答,但对方却在片刻之后回答了。

用那薄凉的,没有半点温度的低沉嗓音,“不过半年时间。”

 

不知哪来的勇气让她抬头,扭过头去。直视着那对眼的冷意时,比透过后视镜的隔膜更胜,她像落进了冰凉的水,却还倔强着不肯认输。

“何先生似乎对和项先生的婚姻不是很满意?”

她看见何瀚的眉头微挑,像是没料到她的直接,又像是满不在乎的轻佻。

 

几乎是立刻,心头的怒火便让她克制不住地红了脸,然而还未等她发难,项允超的身影已经来到了车前。

她匆匆地转过身,将被何瀚挑起的情绪平复下来,却依旧忍不住从后视镜去打量那个男人。对方依旧恢复了那个望向窗外的姿势,哪怕项允超开门进来,他也像没瞧见人一样,至始至终地望着窗外。

 

项允超觉得车内的气氛有些古怪,但何瀚和Sherry本就不熟,又都是冷淡高傲的性子,倒也不奇怪。他将小袋子绑好放在一边,拧动钥匙发动车子。

Sherry的视线停在那个小袋子上,问:“你去买药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哦,这个啊——”项允超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侧过脸冲她一笑,“是给阿瀚买的,我怕他晚上又发烧,家里上次医生留的药好像用完了。”

 

她嘴巴张了张,本是想要说点什么,却只能失败地将双唇抿紧,扯了个勉强的笑脸,“你对何先生真好。”

他丝毫没注意到她的不妥,笑得更加温柔,哪怕没有再接半句话,但那笑容中的腼腆和甜蜜,却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双眼。

她又望向何瀚。这个男人果然还是如她预料那般,连姿势都未曾变过。

 

他望向窗外时下颌的线条是那么锋利,锋利得就像一把刀,冰冷刺骨。

项允超不该爱上这样的家伙。

怎么能爱上这么冷情薄性的家伙?

 

 

送走了Sherry,车内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项允超看着后视镜中的男人甚至带了些笑意,问:“要不要坐到前面来?”

男人懒洋洋地望过来,冲他嘲讽地一掀嘴皮:“不必了小项总,你该知道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那样的神态让他有点兴奋,他不怕死地接道:“我怎么记得你挺喜欢坐副驾驶的?”

 

何瀚懒得理他,脑袋靠在玻璃上,车子的颠簸带起了细碎的震动,震得那块肌肤有些发疼。项允超却笑得更加得意,像只偷了腥的猫,“你吃醋了吗?”

“那是你哥的相亲对象。”不紧不慢地点破,男人似乎有些困倦,敛着眸子,后视镜里有些看不清他是闭上了眼睛,还是只是垂下视线。项允超将车内的音乐调到了最柔和的纯音乐,冲他道:“困了就睡一会儿,还要快半个小时才可以到家。”

 

男人不知有没有听到,低着头,将脸埋进了阴影里。

一时间车内只剩下柔和的音乐声,映着窗外斑斓的霓虹灯,交杂出一片另类的恬静与惬意来。

 

 

洗过澡后何瀚看起来精神了许多,但项允超还是不敢耽搁,提着小袋子晃到了他的跟前。

“吃药了,何大总裁。”

对那哄小孩一般的语气,男人只是不温不火地扫了他一眼,转了身便去开了电脑,以实质行动来对他手里的药进行抵制。

 

何瀚虽然病惯了,药也吃了许多,却也不代表他就乐意吃药。

他的病根源于天生体弱,哮喘的症状算不上重,也不喜欢气雾剂,更多还是吃的医生给配的药物,还有中药。

男人大多数时候都很任性,很多时候他能不吃药,就不会去吃,哪怕医生给他的建议是最好每天都按时地服用,对他的病情才有益处。往日里如果不是病发,项允超是极少看见他吃药的。

但男人刚刚发过病,又确确实实地将那肉片吃下了肚里,对方在卫生间里那副脆弱的模样还印在他脑子里。

 

项允超将温水放在文件的边上,往他手指边上推了推:“医生说吃过,这个药要在你刚刚吃的药后一个小时服用,上次因为药吃完了你已经漏了一次,这次不可以再不吃了。”

这个药片是那种一角硬币大小,白色的,放进舌头会很快化开苦味的那种。何瀚对这种类型的药片深恶痛绝,他甚至更乐意吃搓成药丸的中药。但项允超的态度却格外的坚决,他只好臭着一张脸将药片给灌下。

 

“苦吗?”项允超低头靠过来,但他刚吃了药,没那份耐心去面对对方的亲昵,侧了头将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

项允超的嘴唇却一下子贴了过来,强势地在他嘴里肆意扫荡了一圈,皱着张脸退开点距离。

“确实蛮苦的,难怪你不愿意吃。”

 

夜里睡觉的时候项允超从后面抱住何瀚的腰,男人的身体僵了僵,往前蹭了些距离,却没有完全躲开。这令他有些吃惊。

他们睡觉很多是各睡各的,就好像刚开始一两个月,泾渭分明得已经成了习惯。后来他再抱上去时,男人却似是嫌在他怀里窝得不舒服,总要挣脱开去。

但今晚却好像是个例外。

 

又贴近些许,男人却没有再动。过了片刻,他探起身去看,何瀚的侧面在稀薄的月光下模糊不清,呼吸却是轻盈又绵长。

他猜不出男人是在装睡还是真的睡着,在他侧脸上落下一朵轻如羽毛的吻,便也跟着闭上眼模模糊糊地睡去。

 

睡梦中不知哪来的一点冰凉落在他的手背上,被他习惯地反手握住。

他握得很紧,下意识地不愿松开。


那股微凉渗进皮肤,却终抵不过他掌心的热。

那点凉,也被捂成了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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