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_saii

【项允超×何瀚】心瘾(二十二)

补药这么捉急ಥ_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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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何慕推开办公室的门。

方才透过玻璃窗就已经看到何瀚端坐的模样,但如今走近,却还是没法将视线从那笔挺的脊背上移开。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最了解何瀚的人——几乎是从小看着哥哥背影长大的他,和项允超与项允杰那股较劲的心理完全不同。没人比他更了解他哥是怎样完美又矛盾的一个人。

 

父母的结合是典型的商业联姻,各玩各的在家时对彼此只能算不咸不淡,连带着对他们兄弟的态度也是如此。

何瀚不在意,何慕曾经在意,后来因为他哥,也慢慢地放开了去。何瀚因为先天的体弱,情绪波动一直都不大,但那都只是表面。他也曾亲眼看过他的这个哥哥靠着那颗发达的大脑,让一个曾经对他口出不逊的太子党把自己的继承权给玩掉了。

哥哥骨子里有股叛逆和尖锐,哪怕被压抑在层层的死水之下,那些暗潮汹涌也不可能成真正的静如死水。

 

何慕曾经以为商业联姻这种事永远也不可能发生在他哥身上。然而他们的婚讯来得这么突然,脱离了老宅独自在外居住的他收到消息的时候甚至连发表意见的机会都没有,铺天盖地的联姻消息就已经登上了各大报社的头版头条。

这时他才意识到,原来他从来没有看透他哥。

他从来没有看懂过何瀚这个男人,哪怕从小到大,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比任何人都多。

 

“哥,中午一起吃饭怎么样?”

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何慕努力地伪装出漫不经心,像以往的许多次那样。

何瀚从来未认真地看过他,琢磨过他散漫下隐晦的情感波动,哪怕他的伪装不算高明,他也不期望对方能够发现。

这次也如过往许多次那般,以长长的一声“嗯”,结束了彼此的对话。

 

工作状态下的何瀚总是枯燥又刻板,何慕从他垂下的眼睫一路望到他捏着钢笔的右手,又游移到压着文件的左手。

那枚嵌着碎钻的婚戒刺眼得他几乎是一眼都没办法停留。何瀚做事的一板一眼他早就知晓,这样的男人又怎会把这样具有象征意义的事物取下?

散乱的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他歪在沙发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就如他小时候等待哥哥完成作业再带他出门买他最喜欢的模型玩具时一样。

 

安静下来时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被放大得刺耳,其中何瀚写字时钢笔摩擦着纸张的声音尤其的大,他在那样的声音中越飘越远。双眼几乎要合起时,手机振动发出的嗡鸣将拉回了现实。

他惊讶地发现何瀚的动作顿了下来。

钢笔搁在玻璃桌上发出细微的咔嗒声,何瀚用骨节分明的食指滑开了手机。

 

连写字的唰唰声都停下的办公室里,何慕只能听到空调发出的轰鸣和自己加重的心跳声。

但在下一刻,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

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这么在何瀚那对放柔的双眼里窒息过去。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何瀚,哪怕他看着苏晓晓时,眼神也没有像这样。眼角眉梢,都一点点地冰消雪融,哪怕那波动是那么的细微,这未曾有过的柔软也足够令人震撼。

 

是因为项允超?

只有他了,不会再有别人。

 

凭什么是他?

为什么他可以做到——做到他努力了十几年,却依旧没有做到的事。

 

 

项允超急急忙忙从电梯里出来,开会的时间拉得长了些,和方咏咏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他一面用肩膀和脑袋夹着电话应和着电话那头方咏咏对他迟到的控诉,一面将徐峻递上的文件快速地翻了一遍。

刚把文件交到徐峻的手里并挂断了电话,刚打算上车,就听到一个女声喊:“项先生。”

他循声望去,原来是Sherry。

 

尽管赶时间,但他还是缓下动作,“你怎么会来这里?来找我哥?”

Sherry低头将垂下的头发别到了耳后,似是掩饰尴尬般。项允超想着到底还是女孩子,刚想将话题转开,对方却突然抬头对他道:“我妈妈跟项伯父商量好了,天宇新一季的格局设计细节可以让我参与进去,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我都会呆在天宇。”

对方眼里的光芒有些锐利,似有所指,他挑了挑眉,到底没太上心,只道了句恭喜,便告辞上了车,一路疾驰。

 

目的地是距离他们家最近的大型超市,方咏咏早就到了,翻着白眼将他拉进超市里,在室内的冷气下重重地舒了口气。

“你好意思让个病号在大太阳低下等你!”

“虽然是我迟到没错,但是你傻傻地站在这里晒太阳好像不关我事吧?你完全可以进里面等啊。”见方咏咏语塞地鼓起腮帮,项允超也没再笑她,两人一齐进了购物区。

 

推了辆购物车,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方咏咏其实也不大知道项允超要做什么。

电话联系时他便吞吞吐吐的,只说徐姨临时请了假,她开始还以为他是要她临时充当一天的厨娘,如今看来,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看着项允超那看到什么都往购物车里丢的架势,连忙拦住他那向大白菜伸去的手,问:“你们今晚想吃什么?”

“不辣的水煮肉片,血旺之类的吧?”这人语气里的不确定让她有些无语。

“拜托!‘的吧’是什么鬼?你连想吃什么都不知道就乱拿一通!这样很浪费耶!”

 

项允超认真思索了大约有十秒,放弃似的扶住了额头:“你决定吧,别太难就行。”

“别太难?什么意思?”她多少猜到了点苗头,语气中带了点不可思议。项允超僵着张脸扭扭捏捏地点了下头,她险些兴奋地尖叫起来——女孩子对这种浪漫总是最没辙的那个。

 

菜谱到最后还是定了几个口味清淡,又带点甜味的菜色。

大包小包提着回家,一路上方咏咏把那几道菜该怎么做翻来覆去说了不知道多少遍,项允超一脸肯定地表示他都记下来了。但等真正上手的时候,还是手忙脚乱得跟个傻瓜一样,惹得方咏咏靠在房门上笑得整个人都差点要趴在地上。

 

“喂!这个鸡翅一定要捏吗?”项允超一张脸拉得都快落到地上去,方咏咏又憋不住地“噗嗤”出声,在对方的瞪视下好半天才将笑意压制下来。

“当……噗!当然啊!你不腌的话等下不入味就不好吃了。”

看着往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项总一脸菜色地伸出食指试探地在那鸡翅上戳了一下,最后一咬牙顶着一张快崩溃的脸,将整只手伸进盆里对着那几只鸡翅一顿好捏,方咏咏笑得简直要背过气去。

 

末了,还坏心眼地喊了声:“诶!何先生你怎么回来了?”

正狰狞着张脸的项允超无措地抬起头,何瀚的人影没见着,光瞧见方咏咏蹲到地上笑得只余下抽气音。他黑着张脸差点把手里小盆的鸡翅给全砸到她脑袋上。

 

可乐鸡翅的做法不难,但要做得好吃,程序却得过两个锅,做到后来基本是方咏咏在抓着锅,边收着汁还边抽神对边上正切着萝卜的项允超指手画脚。

“诶诶诶,你这样切不行!太粗了啦!细一点,对对,就这样……诶,等等,你又切粗了,这样煎出来会不好吃的……”

项允超简直不堪其扰,边切边叫道:“你能不能别在我切萝卜丝的时候在我耳边大声嚷嚷?我差点切刀手了都!”

 

方咏咏对这难伺候的家伙翻了个白眼,可乐鸡翅的汁收干净了,倒进盘子里看起来色泽倒是漂亮得不得了。

她不经意间地抬头,却发现何瀚竟然倚在厨房的门口,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身上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了,领带了扯得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倚靠在门上的姿势漂亮得像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

这时也没了调侃项允超时的利索嘴皮,她磕磕绊绊地喊了声“何先生”,被项允超听着了,还被嘲讽地哼了声。

 

“又想骗我?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阿瀚才不会提前回来。去去去,别打扰我煎萝卜糕。”

方咏咏用力地拿手肘捅了捅他的背,无奈他实在太专注于手里的萝卜丝,竟是只以为她在跟他开玩笑,不满地道:“你赶紧出去,等下要做下一步我再叫你。”

 

这个蠢蛋!方咏咏恨不得冲他后脑勺砸上两下,但对上何瀚的眼睛,却只能尴尬地笑笑,小碎步地出了厨房。

何瀚也没再呆,跟在她后面回到了客厅。两人一左一右,坐在茶几两端的单人沙发上,倒是将中间的长沙发给空出来了。

方咏咏到底跟何瀚算不上熟悉,见对方还一直看着她,不由摸了摸鼻子,问:“何先生,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男人的双腿交叠着,歪着头用那对凌厉的眼看着人时,并不会让人联想到温柔之类的词。方咏咏却一直觉得何瀚的人不错,倒不是说她对这个男人怎么的熟悉,这更类似于一种直觉。

“你看起来还不错。”何瀚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方咏咏却心头一跳,呼吸一下就乱了起来。

就像是身上的伪装被人一下子戳穿,她揉了揉今天一整天笑得有些发僵的脸颊,嘴角挂了点苦涩:“总不能让过去的事情一直缠着,搞得自己整天都那么狼狈吧?”

 

何瀚面上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他并不是个好听众,但方咏咏却不在乎。像发泄般地把这段时间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出来,整个人反倒松了口气般。说到最后不知怎么的扯到了项允超读书时候,两人是笔友的事情,脸上倒真的挂上了几分自然流露的笑来。

“他当时就像个书呆子,说话一板一眼的,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当初我知道他是飞垒的时候,真是吓了我一跳!不过真的很有缘,对吧?可惜,人和人之间光有缘没用,不适合的人就算再有缘,最后也不一定能走到一起。”说着望向何瀚:“我觉得你和项允超蛮有缘的,而且他那么喜欢你,你们应该能够走到最后吧?”

说到最后,却是动摇要来得更多。她也没希望何瀚能给她什么反应,但出乎意料的,何瀚却笑了。

 

这是方咏咏第一次看见何瀚的笑容。

哪怕只是嘴角浅淡的弧度,甚至一闪而逝,却好像从云层泻出的月光,清清淡淡,却雅叫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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