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_saii

【项允超×何瀚】心瘾(二十四)

ಥ_ಥ 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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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何慕站在桌前。

从何瀚下班时突然叫住他,驾着车一路把他带回家时,他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干净整洁的书房大约是第一次被如此浓厚的压抑包围住,往日里可以看见美丽夕阳的巨大玻璃窗现如今极目望去,却只余下看起来脏兮兮的乌云。密实地将夕阳西落的光辉全数敛住,就如同何慕此刻的心情。

沉重的背后,却透着股尖锐的亢奋。

 

“这到底怎么回事?”何瀚将文件夹甩在他身上。

他哥第一次这么对他,因为一个他自认为完全没有做错的项目。他并没有接住那份文件夹,白色的纸张从中跌落开来,没有扣紧的扣子因为撞击而完全大开,纸页散得到处都是。

没有人去捡。他没捡,何瀚更加不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何慕?”那近乎一字一顿的句子像一把尖锐的锥子,随着每个字的落下都要在他心上扎上一下。他痛到几乎窒息,却又从疼痛中获得一种令他想要大笑出声的癫狂和快感。

“就是这么回事儿。”他的声音却比他扭曲的内心要冷静得太多,“哥,你是嫁给了项允超,但是你不会忘记了吧?你终究是何家的人,是何氏的总裁,你所做的决定应该要更利于何氏,而不是天宇。”

何瀚落在他身上的眼下意识地移开,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哥也是会逃避的。

 

“何氏跟天宇是合作关系,但是哥,一山不容二虎,谁是从谁是属,这个是要靠我们自己来争的。”他刻意地停了停,“而不是……靠项允超给你。”

“是选何氏,还是选项允超?哥,你的选择——是什么?”

 

这几乎逼迫的话语残忍地脱口而出,他几乎可以想象到他哥那副毫无波澜的外表下,是怎样的波涛汹涌。他嘴巴发苦,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笑着祝福,但是他却忍不住。

忍不住胸腔里如同被尖利的刀子乱划一通而鲜血淋漓的疼痛。他知道这股气不该撒在何瀚身上,毕竟从来都是他单方面的臆想,然而当一个人的脑袋上刻下嫉妒二字时,是不会存在理智这种东西的。

哪怕他知道,一切已经成了定局,他所签下的合同,以何瀚的性格是一定会帮他兜下来的,他也依旧要逼着对反做出选择。这种类似于自欺欺人的小人行径曾是他最最唾弃的,而今却是由他自己来做。

所以哪怕话说出口后后悔几乎要将他淹没,他也还是沉着张脸,直视着何瀚。仿佛稍有一眼的错落,从今往后,便再见不着了一般。

 

何瀚僵了很久,最后动弹的时候也只是尾指发出了细微的颤抖。他说:“你先回去。”

他还说:“这次的事情先这样,我会解决,你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够了。”

 

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但对方厌烦到再不愿多看他一秒的模样,却还是差点让何慕软了双腿。

何瀚就是这样的家伙。面冷心也冷,他极难真正敞开心胸去接受一个人,但却极容易对一个人产生厌恶。他的厌恶会清清楚楚地刻在眼睛里,让你一看就知道,你是被他排除在外的,是不受欢迎的。

一如此刻。

 

他磕磕绊绊地离开,没注意到在路边的车上,有个和他一样失了魂般的男人。

 

项允超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此刻的心情。

就好像你捧着个一束花,想给恋人一个生日惊喜,对方却在你取出你的惊喜前,先给了你个惊吓。

这几天来他一直都在公司加班,负责港城电子公司收购案的整个组都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抽了个时间回了趟家,却没想到听到的会是这样一个内容。港城电子公司那边的突然变卦他是知道的,只是对方却一直不透露缘故,做得也隐蔽,没想到竟是何氏在与他们合作。

 

这种刻意的隐瞒更让他心悸。

他情愿天宇跟何氏公平地竞争,也不愿去细想这种隐瞒的缘由。

 

选何氏,还是选择项允超?

这个问题盘绕在他大脑抽干了他所有的气力,他不敢去想何瀚会作何选择,或者他潜意识已经知道了答案,却不愿意去接受。

商业联姻,商业联姻。本来就是一场合作,这场婚姻本身就是一场合作,一旦合作的关系决裂,是不是他们之间也会劈出难以复原的沟壑?

 

项允超不敢去想,他驾着车驶在路上。

天边的乌云越来越沉,夜色的深蓝逐渐吞噬了傍晚的陈色,路灯早已亮起,在车窗外飞速地闪过。他不知道该开去哪里,兜兜转转,到底还是回到了家门。

别墅内明亮的白炽灯从窗户透出,他埋头在方向盘上。车子熄了火,抽拔出的钥匙使得车子的引擎彻底熄灭,狭窄的车厢像一个封闭的大盒子,他被锁在里面,逼仄得几乎无法喘息。深沉的黑暗如影随形,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更加令他无法迈开步伐。

 

 

项允超到底还是回了家,满面落拓地站在卧室前,房内只余下一盏单薄的台灯,男人曲起的腿上摆着硬皮笔记,不知在写些什么。

他很想对这个人说,说几天不见像过了好几年似的,说好想你想得都没办法集中精神了,说好想吻你好想抱你,说……你和何慕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可惜他张合的嘴唇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而床上的何瀚也只是默不作声地望着他。他试图从那对眼睛里看出点情绪,哪怕是愧疚、算计、又或是心虚。

 

但没有。

 

那对眼睛还是浓墨一样的黑,半点情绪都没有。

他安慰自己,只是因为站得远,只是因为周围太黑了,没有光,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都维持不下去。扯来扯去,只落得一抹几乎要哭出来的苦笑。

何瀚已经垂下眼睫去继续看着手中的笔记本,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到,看到他笑容中的牵强和苦涩,又或者看到了也不为所动。

 

机械地收拾好自己,机械地站在床边。

男人已经侧躺在一边,留出了足够的空位给他,但他的心却像那处空位一样,像是被生生挖去了一半。何瀚此时做出的任何举动,他都下意识地去猜想,却怎么都猜不透。

猜不透这个男人的一言一行,更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

 

他木讷地平躺着,安分地拢着双手,望着天花板思绪不知跑到了哪里。

忽然一双手探了过来,落在他的腰上,细腻光滑的手臂如蛇行般蹭过他的掌缘,紧紧扼住了他的呼吸。

微凉的手掌一路摸索到他的臂上,另一个人的体温贴了上来。

 

身体的反应永远快过大脑。

很多时候只需要一点,一点微不足道的暗示,身体的火焰就可以将理智燃烧殆尽。

 

黑暗中他看不清何瀚,但掌下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实,这具身体烫得随时要将他灼伤。他再没有试图去压制身体里那股澎湃的火,没有任何节制地将身体压进对方干涩的体内,疼痛使得双方都不得寸进,他却硬是要将那处挤开道口子。

他听到何瀚的抽气声,攀着他脖子的手收得更紧,男人被他撞得几乎要从床上弹起,压抑着痛呼用沙哑的声音叫他慢上一些,慢上一些。

 

他从未试过这么难受的一场性  爱,身体的发泄没办法让心灵带来满足。胸膛像是被撕开道口子,不断有风往里灌,将他整个人吹得如堕冰窖。

从头,冷到脚。

到最后甚至没办法继续下去,匆匆撤了开。浑浊的液体洒在男人的身体,狼狈斑驳的模样也依旧会令他心虚。

 

项允超将何瀚放进浸满了温水的浴缸里,那双臂上被他掐出的青紫触目惊心,他扯了毛巾沾了水向那处拭去。男人无意识地一缩,他动作顿了一下,懊悔瞬间跑满了大脑。

“对不起……我……”

何瀚却仿佛不在意地将头瞥向一边,此刻大脑乱成一团的他实在分不出这其中的情绪,手浸在温热的水里,动作柔得和刚刚在床上那激烈的动作完全不同。他的珍惜,他的不舍,他的恐惧,好像都透过那颤抖,却依旧温柔的指尖,全数流露了出来。

遮都遮掩不住。

 

男人的手握了上来,抓着他的指尖,并未用力,却令他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地面。他分开五指回扣了过去,十指交缠得那么自然,心里缭绕的乌云好像也被这样的默契给一下子拨开。

他弯腰将何瀚抱回床上,男人仰面躺着,望着坐在床边的他。

 

“项允超。”

何瀚叫着他的名字。

他有些紧张,像在等待法官判刑的罪犯,视线也再不敢对上男人的眼。

 

阳光还未来得及让他身体回暖,就要被残忍地收回。

 

他下意识地抽回依旧被何瀚握着的手,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

“好晚了,你睡吧,我还要回公司。”

 

何瀚却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

他的声音如同黑色的金属,沉沉地落尽他心口,砸得血肉模糊。

——“港城的那个项目已经被何氏签下来了。”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视线却空洞地落向地板。

所谓的选择,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答案了吗?在何氏和项允超中间做选择,何瀚的选择必定不会是他。

 

永远都,不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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