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_saii

【隐追越】春光乍泄 (十) 古代ABO,3P慎入

二更。

一攻二受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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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陵越在一处破旧的柴房里躲了一夜。

他逃得急,甚至未曾将克制自己身上气味的药带在身上,一身淡雅的玉兰香对一个逃命的青君而言,简直是致命的败点。

更别说寻他的人还是这站在这天下制高点处的皇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若是广陌铁了心要寻他,他别说是讨回天墉,只怕是连着京城的城门都难出。身上的气味遮掩不掉,他日里不敢往外跑,等到了夜里才敢出去在路上画上些记号,等丁隐他们寻来。

亏得他在被拘着的第三日便察觉不妥,去了信要丁隐前来,只是丁隐如今旧伤在身,若是在逃离的过程中被皇兄给捉了去,又该如何是好?

 

思及此处便有些懊悔,生怕因为这样而将他牵连了去。

陵越躲的这柴房许是废弃许久了,他在这里呆了三日,也未见过几个人来,有个老汉来过这么一次,但因着是普通人,闻不着他身上的那一身香,倒也被他躲在房梁上平安度过。但三日下来,虽不至于不吃不喝,却也只是每日能在旁边的果树上摘些酸果充饥,到了夜里又冷又饿,偏他武功虽高,为人却是一板一眼地认着死理,怎么都不愿翻入百姓的院里摸些吃食,便这么生生地挨着。

 

到了第五日,他实在耐不住腹中饥饿,撕了一截衣摆将面孔遮去,便打算趁着时候尚早街上未有什么人,去瞧瞧有什么吃食。

却不料行至一半,远远便听见犬吠声和大片的脚步,那些早起的贩子的摊子都被这些贼寇似的官兵给掀翻在地,却也只能暗自吃着闷亏,任由着那几条狼犬和这些瞧着便面色不善的官兵在大街上横冲直撞。

他只道要遭,这些狼犬都是朝廷训练出来专门寻人的,对气味极为敏感,别说他这满身的玉兰香,便是一点细微的气味,也难逃那些狼犬的鼻子。

 

运起轻功蹿进巷中,然而那些狼犬却也不慢,陵越又对这京城的大街小巷不甚熟悉,耳闻着那叫声越来越近,他额上坠下了细密的汗珠,前头却已经没了路。

死胡同堵在眼前,他脑子里只想着再见上丁隐一面,自打打伤了广陌之后他便已做好了被捉回去再不见天日的准备,但这会儿却依旧不甘得紧。

将唇线抿得紧紧的,他甚至已运起于掌,想着拼上全力与那些官兵搏上一搏,至多不过是命丧当场,总好过被捉回去。

 

只一想起广陌当时的眼神,陵越便觉得心寒得很。

严格说来陵越与广陌,并不是一母同胞。广陌的母亲是先皇的女史,后纳为才人,在后宫嫔妃中只是毫不起眼的一个。只是当时她肚子争气,不过承了一次宠怀了孕,升为了容华,住进了一宫偏殿。而陵越的母亲,便是这一宫主殿的贵妃娘娘。

后来广陌的母妃难产而死,广陌便记在了陵越母妃的名下。

 

他从未想过这个与他在贵母妃死后相依为命了五年之久的皇兄,会对他存着这般心思。且不论他们身体里淌着的同样的血,光说广陌较他而言要大上近十岁,自己几乎是他一手一脚带大这点,便足够令人手足生寒。

陵越不愿再想,他如今只能面对,对着这风雨欲来,心头酸涩成一团。

 

然而在他感受到那犬吠声离他仅有一个拐角那么近的距离时,却突然蹿出个人影扯住他的腰便飞掠而起。

那身轻功几乎登峰造极,熟稔地在这街头巷角穿梭,不一会儿便将那些恶犬给甩了开来。

这人给陵越的感觉极为熟悉,却又说不上是谁,他甚至不记得自己认识哪个人的轻功这般了得。但这人实在是老实可靠得很,抓着他腰的手甚至蜷成了拳头,也不愿碰着他分毫。

 

他们到了城墙边上,只见这人足尖一点,他们便上到了顶上,趁着无人瞧见,又极快地飞身而下。

陵越被带到城外一处破庙中,刚一进门,就见救他的那人一个踉跄,斜斜地歪在了他身上。他忙伸手去扶,对方自他肩上抬起一对亮晶晶的眼,似是庆幸至极,揉着嗓子便唤了他一句,“陵越大哥——”

 

“追命!你怎么会在此处?”陵越惊讶地将他的面巾扯下,那张还存着些稚气的面庞便全然展露在眼前。

“陵越——”

 

听见丁隐的声音时陵越几乎时忍不住要鼻头发酸,他素来自持,少有这么情绪失控的时候,但一连串的事情又牵涉到自小与他一块长大的皇兄,此番巨变实在叫他措手不及。

前些日子一直惶惶地躲着还不觉得,这会儿见着了最想倾诉的心上人,便一下忍不住委屈了,抿着唇慌忙地将头垂下。

靠在他身上的追命不知何时退了开去,他便这么站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丁隐到底不忍瞧见他这脆弱的模样,先一步走过来拉着他的手便将人带进了庙里。

这里面不似外面那般破旧,许是丁隐和追命收拾过了。陵越被拉着坐下,接过丁隐递过来的干粮便急急地吃了起来,真的是饿得狠了。

他虽吃得急,却吃相却依旧好看得紧,半点没饿久了应有的狼吞虎咽。只是瞧在丁隐的眼里,还是心酸得很。

 

不论是在皇宫还是在天墉城,陵越都是好似天上仙人般的人物,他自小便锦衣玉食,虽因身体体弱的缘由有许多吃食碰不得,却也未曾如现在这般,狼狈不堪。

在他的认知中,这人便是该被捧在掌心好好疼爱的,如何能流落到这般境地,又受此等磋磨。

 

陵越饿得久了,刚吃一些东西胃里便咯得难受,灌了好些水才缓了些,抬眼见丁隐追命齐齐望着自己,才埋头红了面颊。

追命这时忙将怀里遮去青君气息的药丸递过去:“你先服下这个,好叫那些恶犬追不到此处来。”

陵越点头服下,又想起身上的衣服也早已沾满了自己原本的味道,便道:“你们可带了换洗的衣服?我这身衣服怕是再穿不得了。”

 

他坐得距丁隐近些,想起好几日都未曾沐浴,便心慌意乱得很,生怕身上沾了些其他气味,熏着对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衣摆扯了扯,垂着眼帘也遮不住脸上那因为怕丑而泛起的淡淡粉色。

丁隐取了衣服递给陵越,又想起他往日里每日都要沐浴的习惯,便对追命道:“追命,你带陵越去一趟林子后的小湖,梳洗一番再换上衣服吧。”

 

追命早发现陵越满心满眼的只有丁隐,这会儿心里又闷又酸,不知是在吃谁的醋,但一来他本就觉得自己理亏在先,怎么还敢抢陵越与丁隐独处的机会,二来如今丁隐被通缉,陵越又是他们追捕的对象,只有自己能够进城去打探消息,便咬牙摇了摇头。

“如今时候尚早,我去京里再探探消息,方才带陵越大哥回来时跑得急也还未扫尾,不知那些恶犬有没有追出城来,你带陵越大哥去吧。”

说罢便一扭头往回跑了去,留下丁隐和陵越面面相觑,尴尬得很。

 

丁隐叫追命去本就是因为两人都是青君,洗澡这事儿也不用避嫌,但如今他和陵越一个赤君一个青君,那湖里又是幕天席地的,怎么都有些越矩之嫌。

他这边还纠结呢,倒是陵越那边抱着衣服站了起来,也不望丁隐,只低声道:“我自己去吧,再耽搁下去只怕这声气味要被闻着了,便……便不劳烦你了。”

那声音又低又轻,好像重了些便会吓着谁。丁隐听了心里莫名地难受,下意识地便拒绝道:“你如今一个人不安全,也不知那湖在哪个方位,还是我同你一道吧。”

 

那小湖距离得也不愿,便藏在林子的后头,被林子围在中央,两旁高大的树木将日光遮了大半,余下中央一点透过枝桠投下许多揉碎了的光斑,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

丁隐被对着湖面,寻了颗树靠坐下来,对陵越道:“我便在此处守着,你若有事,便喊我一声。”

 

陵越抱着衣服,还有些犹豫。

倒不是担心丁隐在他洗到一半时转过来,反而事因为丁隐坐在不远处,心头像是悬了十几个木桶,被摇晃得七上八下地乱响。

哪怕丁隐未曾朝这边投过来一眼,他也觉得尴尬得很,动作都放到了最轻,但布料摩擦的声音还是叫他臊得满脸通红。咬着牙朝丁隐的背影望上一眼,眼波都好像揉进了细碎的光斑,那人却是切切实实地守礼,倒显得这一切像是他一人的妄想般。

 

忍着心头的酸涩下到水里,哗啦啦的水声在这片静谧中格外突兀,叫人浮想联翩。

对丁隐是,对陵越亦然。

 

陵越将整个人埋入水中,水流冲击着身体依旧清脆,那声响落在他耳里好似被放大了成千上百倍,他只觉得从尾骨处渐渐地漫起了热度,身体因那人的气息不远不近地吊着而比他脑子更加诚实地软了下来。

身后那位置不受控制地蠕动起来,收缩间竟是纳进了许多冰凉得湖水,晕进内里叫他惊得险些要从湖里跳出来。

身上的玉兰香又漫了起来,甚至比之前的还要浓烈,叫他也傻了眼。

 

之前他从未有过这般反应,这回也不知缘由,只得心慌意乱地扯着湖边生得老高的水草,将人缩了进去。

丁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似是也有些着急,问着:“陵越?你……你可是雨露期了?”

 

陵越忙摇头,又省起他背对着自己瞧不着,忙开口应道:“没,没有,不是雨露期。”

逃出来的前几日便刚巧服药度过了雨露期,这会儿他自己也讶异得很,却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许是,许是追命那药与我之前服用的不同,我待会儿再服一颗试试。”

“那……”丁隐的声音莫名地顿了下,声音一下子变得有些沙哑,他心头跳得厉害,不敢细听,却又忍不住要听。

 

“你快些把衣服穿上,别……别待会被人寻着这味道,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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